下午,我在球馆。
媳妇给我打电话,说是妹妹来了,给买了不少补品,还给了个红包。
我问,红包多少钱?
她说,1千。
应该是兄弟姐妹几个商量过的,都是1千。
我问,走了没?
她说,走了。
我说,知道了。
我给妹妹打电话,她说在逛街。
我说,我一会回书店,你过去就行了。
我到时,她已经在店里了。
我发现她车上坐着两个小姐姐。
我进店后,跟妹妹说,让她们进来吧,坐车里热死了。
她说,没事,我坐一下就走。
我妹妹怕我,她的朋友,基本没有正经人,不是当小三的就是干鸡头的,纹身、抽烟都是标配,一方面我不允许她们在店里抽烟。另一方面,她们看到书店也害怕,毕竟没念过书,总觉得在里面很压抑。
不愿意进去。
鸡找鸡,鸭找鸭,真是一点都不假。
她们还不是我们乡镇上的。
有的甚至是青岛的。
在青岛干小姐退役了,跑到我们这里当二奶。
她们怎么认识的?
真神奇!
我之前总忽悠我妹妹,让她给我介绍个姑娘玩玩。
她就很正经的回答我:不是我不给你介绍,她们都听我的,我让她们陪谁她们就陪谁,但是她们陪不上你,脏了咱。
拒绝的真好。
问我恢复的怎么样,我说还好,但是要好彻底,怎么也要半年。
另外,说孩子学习不中用,跑步还不错,能不能让去上体校?
就是不上体校,初中毕业肯定也只能上技校了。
瞄准的方向是当兵,但是现在初中学历当兵很难,为什么瞄准了当兵?我妹夫是退伍军人,说是之前的连长现在是大领导了,安排个兵还是没问题的。
吹牛逼。
我妹夫当了不少年的兵,一直都是老班长角色,坦克兵,过年上坟时,他还跟我讲,说北京那边上坟贡品不拿走,他们训练的位置就在公墓不远处,看人家上完坟了,然后安排新兵蛋子去把贡品拿来,分了吃了。
退伍前,身材很好。
现在跟个肥猪似的,也是大纹身,应该是让我妹妹传染了。
还干过我们村的村主任。
被人弄下来了。
现在跟着我哥做工程,一直在天津那边负责工地。
也不省心。
去年两口子还闹离婚,因为我妹妹发现妹夫带着一个小姐去长城旅游了,妹夫的脸都让我妹妹抓花了。
我这个月信用卡需要还3万6,我只有2万块钱了。
我就跟妹妹讲,我买了辆摩托车,你不表示表示?
她说,你说吧,需要多少。
我说,两万吧,我买骑行服的。
她问,要现金还是转账?
我说,现金吧,转账你嫂子容易知道。
她说,我一会取了给你。
我说,行。
其实,我是调侃她。
她赚钱再容易,也是别人的媳妇,我拿了她的钱,我妹夫会不高兴,何况我在家一直都是大哥大的角色,都是我给他们钱。
我就没当回事,当玩笑了。
只是叮嘱,娃再不中用,也不要选体校,跑步跑不出来成绩,咱家就没有体育基因,后来我想了想,这话又不怎么对,她又不是我爹我娘亲生的,也许有呢?
我让暑假后来县城。
房子她买了,也装修了。
她说要找关系,送孩子上学之类的……
我说,你别找了,我来给你操作。
你一找,捣鼓捣鼓又上床了。
把她送走了,她说去逛街,然后去唱歌,问我去不去?
我说,我又不能喝酒,另外你们一群娘们蛋子,就我一个大老爷们,没意思。
她们去了。
我又回了球馆。
路上等红绿灯时,发现儿子班主任也发了体校招生的简章,我一直都觉得儿子是个娃,原来马上也成年了,在我小时候,小学毕业是非常隆重的,因为很多人小学毕业就真的毕业了,要么在家当干活的主力军,要么就出去打工了。
小学毕业,学校要宴请所有毕业生。
还要上啤酒。
喝酒。
当时,我姥爷是校长,近水楼台先得月,我大姐当少先队员,我二姐直接跳了三级,从一年级跳到了五年级,怎么跳的?我姥爷找五年级的书给我二姐看,我二姐认识字,好了,你跟着五年级上吧。
我呢?
班长。
在我二姐毕业以前,六一儿童节,我二姐就是报幕员。
我二姐读初中后,我妹妹开始念书了。
我妹妹又接上了。
我妹妹小时候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姑娘,穿着大姐或二姐退下来的衣服,也很漂亮,单从颜值属于中等偏上的,这也是为什么我父母在我没有娶上媳妇之前不允许她嫁人的缘故,实在不行,就留着当儿媳妇的。
她现在身上没有当年一丁点的灵气了。
我们那时过六一,那真是过节。
学校里要做小彩旗,三角的,五颜六色的,每个旗上都写口号,然后拿回家粘在高粱杆上,家里有孩子的,还不到上学年龄的,则跑到学校去要,学校里也给。
谁的旗要是被撕了,还要跟人家拼命。
我们上学时两大节日,一是六一,二是清明,清明要去给烈士填土,另外要请老红军来讲打鬼子,我爷爷去讲,因为我爷爷跟我姥爷是亲家,其实我爷爷没有打过鬼子,我爷爷参加的是渡江战役,而且是炊事班,背黑锅的,一直在南京机场工作,见过周总理,家里一直都有一张照片,周总理在南京机场。
但是,讲起大刀砍鬼子,那仿佛真的上过战场。
我跟妹妹讲,娃学习不中用,就是去当兵,要么是初中+技校,选预备役专业,要么就是初中+高中,混个文凭去当兵。
没别的出路。
就是个木头……
我妹夫那个家族,别说三代凑不出一张高中毕业证,十代也凑不出来,我妹夫上学时也是个木头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那才是知根知底。
我到球馆后,同事给我发信息,说是妹妹给送了个信封过去,两万块钱。
我说,先放保险柜里吧。
等我有钱了,再还给她,只是最近很难有钱。
我现在唯一的收入就是卖个酒。
一天能卖一两瓶。
能赚个几十块钱。
或者等卖房子的时候,买家会把钱打给她,从中扣就行了,另外妹妹有计划买我在老家的HOUSE,也可以交割。
老家的HOUSE一文不值。
我一直想卖,我爹不同意,他觉得卖祖宅是凶兆。
我爹的房子更不允许我卖。
理由是以后他死了,总要有个地方办白事吧?
总不能借人家的地方吧?
这也是我爹不允许我妹妹借我们家拖拉机的缘故,因为拖拉机是用来拉棺的,这玩意不能借人家的。
这几天,我们球友经常去一个小院吃饭。
老板刚买的,108万。
没有手续。
县城里很多类似的大房子,大院子。
成交价都不低于百万。
有的拿来开茶室了,有的拿来搞饭店了,也有当工厂的。
我球友去年还买了这么三亩地,带几间房,要远一点,带个果园,我觉得不该买,毕竟这属于不可流通的资产,小产权不是不能买,必须要买可交易的,市场活跃的,例如深圳的。
县城里的这个交易法,约等于,扔了。
还不如租。
判断一个资产是否可靠,最简单的办法,银行承认不?
我妹妹也问过我,说东外环有宅基地卖,50万左右,能不能买?
我说,白送也不要。
在县城,一定要选上楼。
在大城市,则要选下楼。
若是喜欢住宅基地,咱家房子多的是,装修的也好,离县城也不远,十分钟而已。
昨晚,12点左右,我起来尿尿。
小区里不知道谁家养了条新狗,在叫。
远处,有烧烤摊在吆喝……
使我想起了一个词,平行世界。
白天活动的一群人与晚上活动的一群人,彼此没有任何交集,全又共同生活在这个县城,之前我在写字楼办公,很多人买了写字楼改为了日租房,吸毒的,卖淫的,我很是好奇,这些人咋突然间出现了?过去他们都在哪?咋日常生活中从来没遇到过?咋又突然间聚集在了这里呢?
上下电梯,全是纹身群体。
这也是平行世界。
特定的生活圈。
今天早上,我5点起床,想起我的球衣还泡在盆里,我应该去洗一下,于是我6点出发去球馆,6点10分到达,我发现场地满满的,我环视了一圈,大部分都不认识,有那么零散几个认识。
交警系统的,因为他们也打下午场。
我就在想,我原以为我认识本地所有打羽毛球的,原来,竟然有这么多我不认识,看他们打的也不错。
他们就跟玩快闪似的。
7点整,整个场地,都没人了。
走光了。
我问了问前台小姐姐,她跟我讲,这些人一般5点半就开始打了,打到7点洗澡吃饭去上班。
这也是平行世界。
彼此没有任何交集,我们不理解他们的生活节奏。
5点要起床吧?
那么晚上要八九点就睡觉吧?
我们下午场是什么节奏?
打球、喝酒一条龙。
我跟我媳妇说有人5点去打球?
她认为我胡说。
昨天,球友小姐姐给我买了双HOGAN的鞋子,我跟她哭穷,让她买我箱酒。
她问,需要买几箱?
我说,买一箱就行。
她买了。
我擅长的是讽刺、打击、挖苦,我弱弱的调侃了一句:你的吉翔股份卖了没?
她说,卖了。
她持仓了400多万吉翔股份,跟我说是新能源赛道的,当时是20块钱,眼看着涨,非让我买点。
她为什么如此的坚信?
因为,她有亲戚是做基金的。
的确,她跟我说的那些日子,从20块钱涨到了24还是28,我就把这个股票加到自选里了。
但是我不会买任何一支股票。
理由我也说了,凭我们的智商不配持有任何一支股票。
现在跌到了什么程度?
10块钱了。
若是一直持有,她应该至少亏损200万。
她跟我说,早卖了。
我心想,你是不敢吹了……
她说,你在朋友圈说买瓶酒陪吃饭陪打球,我买一箱陪什么?
我说,陪睡觉,但是短时间内不行,我刚做了手术,浑身一碰就疼。
她说,你请我吃饭就行了。
我说,这个好办,随时。
跟她讲述了一下手术过程,给她洗了洗脑,跟她讲,哪怕割痔疮也要去上海,我给她讲了一个很小的片段,手术完我要穿弹性裤,我苏醒时发现护士们在给我穿,我就急忙叫停,不行,主要是我不好意思。
护士长说,没事,您躺好就行,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
她不是矫情,真是如此。
查房时,隔很远就在微笑,仿佛是老朋友。
我为什么跟她讲?
因为,她也这样。
我虽然对她是讽刺打击挖苦,但是内心我很尊重她,她属于那种从小没被摧残过的孩子,父母多是鼓励。
我跟三个人讲过这个细节。
A说,你不觉得太矫情太假吗?
我没有再多说。
B说,你知道为什么上海人对人这么好吗?因为他们从小都是在爱中长大的,父母爱他们,周围的人爱他们,他们得到过爱,才会传递爱,你不能让一个从小在垃圾情绪中长大的孩子散发着人性的爱,他不具备。
B是个大BOSS,他跟我讲,在单位里,有一类人是最可怕的,凤凰男,在单位谁都可以批评他,他永远是笑脸相迎,那有没有想过一点?他从小接受的就是垃圾情绪,又承担了工作中所有的垃圾情绪,那么他一定会找到出口。
这个出口就是腹黑、反差、小动作。
他可能是所有人眼里的乖乖男,但是却喜欢偷拍人家的裙底,要么就是在微博上是个喜欢骂人的ID。
给我买鞋的小姐姐身边还带了个小姐姐,问我还有印象没,一起吃过饭。
我的确没有印象了。
对方很尴尬的回了一句:是我最近太胖了。
我说,不是,是我手术以后记忆力下降了。
说是一起喝过羊汤。
但是,我没印象了。
从我手术后,我只能跟一群菜鸟一起玩耍了,菜鸟里有个光头大个,60岁+了,说是临沂市区的,最近在沂水,他喜欢跟娘们一起打球,但是娘们们都不喜欢他。
我发现,鞋子小姐姐跟他走的很近。
不光是鞋子小姐姐,貌似娘们们都喜欢跟他一起打球了。
我很好奇,这中间发生了什么?
鞋子小姐姐很正经的给我科普了半天球馆八卦,说是有天,他打球接了个电话,开了免提,对方喊他董事长……
这俨然是个段子。
他还是那个他,但是大家对他的印象接着变了。
我觉得有演绎的成分。
我很好奇,你从哪知道这个杂牌鞋子的?你给我买双NIKE就行,要么买双尤尼克斯,她说去杭州学习了,债券金融的,这是她的老本行,我之前科普过,一座城市发债,多是多层代理人,代理人全是自己人,老婆、子女,除此之外,外人根本没有可能性。
这个行业比地产都牛。
因为,它隐蔽。
外人,谁都不知道。
又是合法的居间收入。
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立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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